北极圈圈

吐黑泥爬墙鬼扯淡;乱CP专用

【良堂/堂良】琐屑之小先生吃醋记(下)

*请勿上升,圈地自萌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他们
*前情请见:小先生吃醋记(上)
*软萌ooc的是我,帅气好看都是他们。

    依旧写得很烂毫无掌控力的分割线      

周九良误场了。+

等他急匆匆赶到后台,下午场已经散了。九泰和九芳正收拾着东西,见他来了,先就把人拉到了一边儿。九泰挨得近,先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想到刚刚队长的脸色,忍不住扯了扯九良的袖口:

“哥哎你哪儿去了,我给你打了得有一百个电话吧,下午还有场子呢,您有谱没谱啊。还喝酒了是吧?诶哟喂……就你这模样去到队长跟前儿,指不定怎么挨削呢……”

九芳心细,看着周九良越来越白的脸色,拉了拉九泰:“行了。九良哥,队长在里头呢,等你一下午了,赶紧去给他认个错,好好说啊。”

周九良点了点头。他这会儿酒劲还没过,脑袋发沉又发痛,全身都不得劲儿得要命,可这些都抵不过腔子里四处乱窜的担忧惶惑。

进到了里间,周九良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穿着湖蓝大褂的孟鹤堂。另一件同色同款的大褂就挂在沙发旁边,应该是熨过了,上头平平整整的,看不见一个褶。

周九良心里一阵发虚:“孟哥……”

孟鹤堂难得地沉着脸:“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昨晚上跟璇儿宵夜……多喝了两杯……”周九良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睡过了。”

好嘛,一眼没看着,这小子还学会酗酒误事了。

孟鹤堂本就压着的火呼得冲了半天高,忍不住抬高了嗓音:“周九良你可以啊,喝酒、误场,昨天还给你辫儿哥甩脸子,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周九良本来是打算老实认错、乖乖听训,可听到自家先生提起二爷,不知怎么也有些火,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哪儿敢啊。辫儿哥说的都对,今儿又拖累先生了,对不住您。”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饶是孟鹤堂脾气再好,也被这混不吝的一句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还委屈上了?人说得有错吗?你看看你最近上活儿是个什么态度,啊?逮着观众怼观众,逮着师哥怼师哥,现在还学会旷工了!我告诉你周九良,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咱俩就活该被小辫儿嫌弃!”

得,敢情您就是在乎这个呗。

周九良一阵热血上涌,不明不白的火气中还夹着一丝不明不白的委屈,烧得本就宿醉的他头脑发晕,有些话还没来得及思量,就冷笑一声开了口:

“人嫌弃的是我可不是您,先生放心,实在不行啊,我就回去弹我的弦儿,不耽误您!”

话一落地,对面的人就没声了。外间的师兄弟们不知是吓傻了还是都走了,也没有半声响动,一时间,整个后台只能听见孟鹤堂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是了,他倒忘了,九良跟他是不同的——孟鹤堂垂下眼,抖着手捻了捻左手的袖口——这小子自小进的传习社,平平顺顺学艺长大,没经过多少风浪,天生又是一副自我惯了的性子,自始至终对舞台都淡然得很。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上台了好好说活,下台了那就是自个儿的私人时间,谁也别来打扰。”

孟鹤堂第一次听周九良说起这个,只笑着抓了抓他满头的卷发,心想,还是个小孩儿啊,没吃过苦,自然不知道观众的重要。

可他私心里,却又极喜欢这一份无畏的坦然。这般的敞亮,这般的磊落,全然是一副没被生活磋磨过的样子。孟鹤堂想守住这一份出自天然的敞亮,所以即使有再多人明里暗里规劝他好好约束九良,他都不曾搭理。

在孟鹤堂心里头,自家捧哏合该好好说他的相声、弹他的弦儿,

弯腰妥协玲珑周全,有他就好。

可是不刻意讨好,并不代表可以不敬业。师兄说两句,就闹着要回去弹弦子,他拿相声当什么?又拿他这个搭档当什么?

孟鹤堂深吸了一口气,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垂着头,慢慢地抹平袖口上的一道细褶:

看来,确实是他把人纵得过了。

 

孟鹤堂极少真正动怒,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

早年间摸爬滚打的时候,孟先生也并不是如今这副温润从容的模样。他也曾蹲在巷子口抽烟喝酒冲着路过的小姑娘吹口哨,也曾混迹在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染着一头色彩怪异的头发跟人推搡茬架。只是年纪大了,人懂事了,渐渐也就收了锋芒,养出了一副绵软可亲的性子。

可如今,这股压在骨子里的狠戾劲儿,到底还是让周九良这么个小破孩子给激了出来。

孟鹤堂勾出一个笑,抬眼定定地盯着周九良,一双眼却冷淡到了极处。

周九良从没见过孟鹤堂这幅样子。

他所见的先生,向来是温和的、迷糊的,就算生气也带着三分无奈……从不像现在,脸上半点情绪看不出,却无端让人觉得锋利又冰凉。

孟哥……

其实话一落地,周九良就已经后悔了。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该迎上去还是退两步,孟鹤堂就已经站了起来。他收起给周九良打了无数个电话的手机,又整了整坐皱的大褂,沉着嗓子开口:

“从这个星期开始,你跟小宋搭。”

“孟哥……”

周九良心里一沉,正想开口服个软,孟鹤堂转身就走了,腰板挺直、干净利索,连眼风都没再给他一下。

 

“哟,小霸王这是怎么了?”

晚上秦霄贤来,就看见九良手机也不玩儿了,玩具也不玩儿了,只抱着三弦儿蹲在角落里发呆。

“还能怎么的,惹着队长了呗。”九芳凑过来悄悄说。

哦——秦霄贤看了看九良一脸的怔愣神色——据刘喆老师说,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只有早年间孟鹤堂出去商演,把十七八的九良单独留家里的时候才能看见。

得,看样子是真把队长给惹着了。

“该。”老秦捂着嘴笑,却被九芳掐了一把。

“胡说什么,这次不一样。下午九良哥误了场,来的时候节目都演完了。我跟九泰还劝他好好跟队长说来着,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我是没见过孟哥那种脸色……”

秦霄贤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误场?该不是昨天喝酒给喝得吧?那也没多少啊……这小子就喝了两瓶啤酒就歇菜了,这就醉到了下午?

老秦缩了缩脖子,朝九良的方向支支下巴:“罚他什么了?”

九芳摇摇头:“没怎么罚,就说下周开始跟我搭。”

就罚了这?

老秦撇撇嘴,心想队长可真是偏心得够够的。可转眼再一瞧周九良那副前所未有的丧气模样,又莫名觉得罚得……有些重了。

 

这一回,孟鹤堂足足把周九良晾了一个星期。

孟队长瞧着倒是没什么异常,除了不搭理自家捧哏,其余该说说该笑笑,一派安然无事,只在眼角扫过九良的时候,才带出那么一丁点的冷淡。

小先生看着似乎也是一切正常。准点上班,按时下班,跟宋昊然搭活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多卖两分力气——唯独一样,在后台不玩手机了,候场的时候就坐着发呆,乖得让兄弟们都有些不是滋味。

还是队长厉害啊……大伙儿私下里都说,平日里看着软和,一出手就拿住了这小霸王的软肋。

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队长队副的别扭闹得不同凡响,自然捎带着全队的气氛都莫名低迷。平时后台的你来我往嘻嘻哈哈是不存在了,连对活都是轻声细语的,像是怕声量大点儿,就惊动了什么。

“这哪儿是相声队啊,整个一发丧队,天天悄没声儿跟吊唁似的。”

“哎你错了,吊唁还兴个长歌当哭呢,咱连哭都没有。”

……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天,秦霄贤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找孟鹤堂的时候,孟鹤堂正站在衣架前对着自己的大褂皱眉。

“璇儿,你见谁动我大褂了吗?胸口这块怎么糊了……”

这重要吗?

秦霄贤默默翻了个白眼,忽略自家队长的问话,直奔了今天的主题:“我说孟哥,您准备什么时候搭理九良啊?”

“怎么,他还不耐烦了?”孟鹤堂抚着浅蓝褂子胸口那处小小的焦糊,头也没回。

“不是……”秦霄贤被他冷淡的语气噎得一滞,搓了搓手,“您看,九良什么时候自己提过喝酒啊……那天明显就是心里有事儿。您也知道他这个性格,真有心事,那绝对是一句也不肯往外漏,我是想他喝喝酒没准儿能好点,所以也就没拦着。”

“再说了……”秦霄贤见孟鹤堂没什么发作的模样,顿了顿,笑得一脸灿烂:“他在您跟前儿虽然脾气差点儿,可那不也是因为跟您亲嘛。那天喝了酒,这小子嘚吧嘚抱怨半天,大半可脱不开您去——您自己想想,他对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贴肺过?”

听到这儿,孟鹤堂才撩起眼皮看了秦霄贤一眼:“他说什么了?”

诶哟我的亲队长,您可算有点反应了。

秦霄贤抹了把额头的汗:“没说什么,就抱怨了几个粉丝。说在台上接话,还调、调戏您……哎哎哎您别瞪我啊,这都是九良说的。九良还说,您自个儿腰不好,也不注意着点,在台上弯着腰抱人,再伤上加伤……队长您看,这小子平日里是有混蛋的地方,可心里始终是向着您的。您就饶了他这么一回吧。”

所以,他那天的黑脸是为了这个?孟鹤堂搓了搓大褂焦糊的边缘,略略有些失神。

“孟哥……”秦霄贤见他又有发呆的趋势,赶紧拽了拽人,“你看看九良这几天,就跟个鬼似的,走路都带飘。下周咱可就搬到湖广会馆了,他要是再这么着,非得把兄弟们都吓坏了不可,多影响演出情绪啊!”

胡说。孟鹤堂瞪了秦霄贤一眼,又挥手赶人:“去去去,玩儿你的去。”

“那九良?”老秦使劲眨巴自己的小鹿眼。

“行了,我心里有数。”

“得嘞!那我告退了。”

秦霄贤欢欢喜喜地往外蹦,一面蹦一面捂着嘴偷笑:

孟哥啊孟哥,您这一脸的心烦意乱,怕是也崩不了多久了。

 

这天晚上,周九良是被一群小的硬搡进后台的。饶是他再健硕,双拳也难敌四手,一时收不住脚,差点就撞到了孟鹤堂身上。

孟鹤堂看他以这种方式出场,就知道一定是下面那群小的搞的鬼——要不然怎么解释刘喆老师明明跟他一块儿候着场,突然站起来急匆匆就“上厕所”去了。

得,连刘喆老师都拉了下水,小家伙们也是够努力的。

孟鹤堂有点想笑,抿了抿嘴,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垂着头以不变应万变地继续刷他的手机,似乎没听见自家捧哏摔进来时的巨大响动。

“孟、孟哥。”

太久没说话,被人小心翼翼地这么一喊,孟鹤堂还有些紧张。他吸了口气,抬头冲人支了支下巴,示意有事说话。

面前的周九良插着兜站得笔直:

“孟哥……我错了。”

孟鹤堂盯了他半晌。这才一个星期,自家捧哏看着就蔫了许多,连平日里笑起来神气活现的眯缝眼儿都灰扑扑的,显得人越发得丧气老成。

“嗯,”孟鹤堂想起那件烫坏了的大褂,沉吟了一会儿,才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应了之后,孟鹤堂又有些后悔——他本想再晾晾,好叫这小子也长长记性。可真看着他一天天垂着头进进出出,还是忍不下心。

因着这几分不情愿,这声“知道了”的声量就特别小。可周九良到底没让这含糊的一声漏过去,他抬起头,盯着孟鹤堂的眼睛带了几分小心隐藏的笑:“那……今晚一起回?”

可还没等孟鹤堂回答,就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那可说好了,我在你车位那等你啊。”

说完,人一溜烟儿就跑了,一点反应时间也没给他孟哥留。

这是……怕他反悔?

孟鹤堂望着自家捧哏急匆匆的背影,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了不住上扬的嘴角。

 

虽说搭上了话,可一直到两人一路回到家,孟鹤堂也再没多大的表示。周九良说话,他就应一声,不说,他也不吭气。

得,看来还憋屈着呢。

周九良看着沙发上这个一回家就自顾自洗漱好窝着打游戏的人——虽说是带着猫咪发带,可看起来总有几分冷冰冰的,到底是不如以往软绵亲切——顿时又有些无措起来。他俩之间,无论是台上台下,他向来都是拆台打岔的那个,说软话、放身段那都是孟哥的事,他是真的不会。

这可怎么办。小先生一边慢吞吞地收拾,一边犯起了愁。

这边厢孟鹤堂对自家捧哏旺盛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之前九良服软认错,他的气就已经消了大半,只不过那句“大不了我回去弹弦子”还梗在心头,让他一时还不想太过热情。

一心保持高冷的孟老师正埋着头正玩儿手机,冷不丁肩膀上就多了一个顶着钢丝球的大脑袋,没骨头似的搁在人身上,满头卷儿蹭得人脖子痒。

以前两人吵得再厉害,周九良也从没使过这招。

孟鹤堂一愣,忍着脸上的热意,象征性地推了推小孩儿的头——自然是没有推动。孟鹤堂也就不再理会,抬了抬手,透过头发丝儿继续打他的游戏。

可好半晌,这人都没把头抬起来。

孟鹤堂这就知道他是有话说,放下手机,忍住揉面前卷毛的冲动——没办法,自从九良长大了之后,就不喜欢自个儿揉他脑袋,嫌弃这动作太奶气。可看看,这会儿是谁硬把头塞过来不走呢。

“怎么了?”被他这么一闹,孟鹤堂仅剩的一分气也烟消云散,不自觉就放轻了嗓子,还带了几分好笑。

听见这把听惯了的柔和嗓音,周九良挪了挪脑袋,还是不吭声。

得,不吭气儿不吭气儿吧。

孟鹤堂任人枕着,抬手继续玩他的游戏。

隔了好一会儿,听见耳边传来细细的一声——

“孟鹤堂……”

“我困了……”

嗓音嘟嘟囔囔叽叽咕咕的,还带动头顶心的发丝儿挠在人颈侧,又热又痒。孟鹤堂觉得自个儿的脸又开始发热,捎带着心里都软绵绵的。

等那股子柔软劲儿过去,孟鹤堂才眨眨眼,退出早就死了几百回的游戏,抬手揉了揉自家捧哏的头。

臭小子,

我接受你的道歉。

 

后来的后来孟鹤堂才想,他们俩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大概就是从这声“孟鹤堂”和那股子软绵劲儿开始的。

 

没什么,哪有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喜欢你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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